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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空一箭昔時客,無盡石崖心內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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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空一箭昔時客,無盡石崖心內慌

出得巨石嶺,便是鐮山。此處距離長平城雖不說太遠,卻地勢險要。

鐮山地形特殊,山北怪石叢生,難以通行,山南好似被鐮刀自上而下徑直劈開一般。

然而若要回長平城,則必要翻過此山方可。

夏淺陌自未曾來過這鐮山,不知這山中險峻。濮陽明軒卻是清楚地記得他曾與原身在此遇險之事。

站在山腳下,擡頭望著面前叢生的雜草,夏淺陌不知前路為何,面上泛起了難。

她本想像植物們打聽一條出路,卻不曾想此時她竟是連這個能力都暫時失去了,夏淺陌內心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。

“無須擔心,跟緊我便是。”男人似是看出她的心思,在一旁道。

夏淺陌深吸一口氣,定了定呼吸,點頭跟上了男人的步伐。

山上狂風呼嘯,如梗在喉嚨中的悶哭聲。濮陽明軒替夏淺陌緊了緊身上的外套,二人一同爬上山峰北面。

此地日照不足,並無多少植物阻擋。饒是如此,夏淺陌也走的不甚容易。

腳下盡是怪石嶙峋,常年的風沙侵襲,使其一側光滑如鏡,難以落腳。

偏偏夏淺陌無法使用靈力,便只能靠濮陽明軒護在一旁。

身旁“咻”的一聲響起,一個黑色的物件筆直飛過,正正圈在凸出來石頭上。濮陽明軒用力扯了扯手中的繩索,結實得很。

腰間一緊,夏淺陌低頭一瞧,骨節分明的手正將繩索的另一頭牢牢系在夏淺陌腰間。

“晞朝,”夏淺陌奇怪道,“你是從何處拿了些繩索?”

濮陽明軒道:“前幾日打魚時碰巧尋到的。”

“這山中有人?”夏淺陌疑惑道。

“應是之前有人落在這裏的。”

夏淺陌自是對濮陽明軒深信不疑,便未再多說,只同男人一道朝山頂爬去。

越往上空氣越涼,道路越不好走。夏淺陌不敢向下看,只控制著自己的視線朝上望去,腳下動作緩緩上行,不敢加快一點。

濮陽明軒始終護在一旁,生怕生出什麽意外來。

然有時,事情的發生偏不如你所願。

就在二人即將爬上半山腰時,利刃破空之聲傳來。

說時遲,那時快。夏淺陌神思敏捷,身子一蕩便幹脆利落地轉於一旁,後背緊緊貼著山石。

“鏘”的一聲響起,原先的位置上,箭矢深深紮入巖石。

夏淺陌周身血液倒流,粉面上失了顏色,煞白一片。

“你怎麽樣?”濮陽明軒話雖是對著夏淺陌說的,一雙眸子卻直盯遠處。

若是那人此時就在他面前,他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。

但此時那人身在暗處,他們又身處險境,若要與之硬碰硬,實屬艱難。

“無妨,不用擔心。”夏淺陌道。

“閣下箭藝卓絕,何不出來一見?”濮陽明軒朗聲道,希望能將對方引出來。

用不了多久,便見一身著銀色勁裝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一旁的樹枝上,嘴角帶笑,卻未達眼底。

“呦,這不是少將軍嗎?瞧我,真是眼拙,竟是看成了兩只大型山貓。”男子笑道,

自打這人出現,濮陽明軒便面色陰沈了下來。

“蘇祁?”夏淺陌驚道,“你怎會在這裏?左弘呢?也與你一起來了嗎?”

“夏姑娘還記得鄙人,實是榮幸。”蘇祁搭簡只知濮陽明軒道。

“蘇祁?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?”夏淺陌問道。

“夏姑娘,不要怪我,怪只怪他不應出生在濮陽家。”蘇祁道,“我既應下這門差事,便全力以赴,不要怪我!”

蘇祁說著,鋒利的箭尖直指濮陽明軒,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藍芒,顯是剛剛淬過毒。

“晞朝,小心!”夏淺陌雙眸一縮,提醒道。

“別擔心,我會帶你回去的。”男人面上不甚在意道。

“今天你們便留在這裏,哪也別想去!”話音剛落,蘇祁右手一松,箭矢彈射而出。

“晞朝!”夏淺陌焦急大喊,卻什麽也做不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向男人射去。

夏淺陌呼吸停擺,似乎連心跳都停跳了兩拍。她第一次恨透了自己,偏偏這個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。

然而她卻忘了,此地用不了靈力不假,濮陽明軒卻不是普通人,少年掛帥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,俱是事實。

只見男人手上一拍巖壁,腳下往山上猛地一踹,整個人便彈將而起。一手攥著繩索,順勢一個翻身避過那只箭。

還未待夏淺陌放松下來,便有接二連三的箭向濮陽明軒射去,蘇祁此人當真善箭。

好在濮陽明軒身手不凡,每次都被他避了過去。

蘇祁面上浮上一股焦急之色,手中的箭漸失準頭,好幾箭都射偏了去。

“可惡!”蘇祁氣急敗壞道。

看出二人身手差異,夏淺陌方才放下心來。誰知對方不知何時竟看了自己一眼,只這一眼便見她頭皮發麻,似是被毒蛇盯上。

果不其然,藍色的箭尖直沖自己射過來。

夏淺陌瞳孔微震,那只箭不偏不倚,正正巧巧對著夏淺陌她一雙星眸。

她渾身動彈不得,似被擺布的木偶,只在傀儡師提線時方才一動。

“木子!”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夏淺陌腰上一輕,緊接著便被一只胳膊纏住。

眼前一花,耳邊風聲大作,夏淺陌某些害怕地閉了眼睛。待腳下踩到地面,方才試著睜開眼睛。

此時他二人已是身處一方難得一見的平臺上,對面便是蘇祁。

“蘇公子,想我二人昔日待你不薄,你為何屢下殺手?”夏淺陌氣道。

“那又如何?蘇某只忠於主公一人!”蘇祁道,“今日誓言取你二人性命!”

“找死!”濮陽明軒怒極。

單手自腰間一抽,順勢甩將而出,通體黑亮的鞭子直沖蘇祁而去。

蘇祁堪堪避過第一鞭,便有接二連三的鞭子雨點般密密麻麻向他襲去,招架不住。

夏淺陌第一次看到那般震怒的男人,那些鞭子似乎是在發洩他的怒意。

只消片刻,蘇祁身上便落下大大小小的傷,銀色衣袍逐漸沾染上血色。

夏淺陌別過頭去,她還是對打打殺殺之事不甚感興趣,不過濮陽明軒所做之事她卻不會阻攔。

劫骨鞭卷了蘇祁,直直甩在山壁上,震得他哇的一口血就噴了出來。再要起身,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。只能看著濮陽明軒向他走去,無能為力。

濮陽明軒並未出手,反而冷聲道:“蘇祁,表哥他當日是救了你不假,但他只拿你當棋子,並不曾真心待你,你看清楚了!”

“不可能。我這條命是主公救的,他不可能如此對我!”蘇祁不信道。

“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。”濮陽明軒說著,失落地垂下雙眸,“不信便不信吧,只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,你走吧。”

男人說著,竟就這樣放了蘇祁。

夏淺陌聽他話裏有話,卻並未直接問他,反而給他一段緩和的時間。

二人一同坐在石臺上,看夜幕夕陽如約而至。夏淺陌記得男人說過,盡量夜晚前離開鐮山,如今就是不成了。

沒辦法,便只能在此處尋個地方暫住下來。

不遠處倒是有一個山洞,想來倒是一個適合休息的地方。

山洞裏沒有光,濮陽明軒取了四周的樹枝,升起火把,既禦寒,又防野獸。

在他的記憶裏,當年他與夏淺陌只兩個人在這山中,並未遇見過蘇祁,遇險之事也是在後面發生的。這是怎麽一回事,他有些想不明白。

“木子,你可覺得這地方有些熟悉?”濮陽明軒問道。

夏淺陌搖搖頭,曾經來過這裏的是原身,並非自己。

“我不曾來過,但不知為何總有種熟悉的感覺。”

“鐮山人跡罕至,所來之人一雙手都能扒拉出來。”晞朝微斂了眉眼道,“不過我不記得蘇祁來過。”

夏淺陌聞言震驚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後半段夏淺陌雖未明說,濮陽明軒卻知她欲說何事。

如濮陽明軒所說,當年只有他與原身二人,並無蘇祁。如今卻突然多了蘇祁一人,那便只有一種可能。

這幻境並沒天然形成,而是人為的。幕後之人在幻境中安插不同的變數,已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
“幻境是人為的,有人想要加害你我。”濮陽明軒接過她的話頭道。

夏淺陌頓覺一股寒意在周身蔓延,凍得她不由自主地發抖。

“是你的表哥?”夏淺陌道。

“目前看來是如此。”濮陽明軒道。

“下山之後便是長平城了,晞朝有何打算?”夏淺陌問道。

男人沈默,當年之事他此時仍記憶猶新,卻不知該不該說於她聽。

“晞朝,怎麽了?”夏淺陌見她久不回答便問道。

“沒什麽,只是接下來的路程會很危險,木子一定要小心才是。”濮陽明軒到底還是說不出口。

“晞朝也是。”夏淺陌道。

二人在山洞中休息了一整晚,第二日便繼續往山下而行。

對於下山這條路,縱使男人曾警告過她,夏淺陌亦未覺有多困難。

直到站在近前,望著下方一眼望不到頭的懸崖峭壁,夏淺陌方覺心跳加速,突然間覺得就這麽留在山上也挺好。

同時也將引他們去幻境之人從頭至尾問候了個遍。

南郊將軍府別苑中,從頭到腳以黑袍遮蓋地嚴嚴實實的男人一手將身前的桌案推翻,嚇得眾侍從跪倒在地,大氣也不敢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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